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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尔 吴漾 1151 字 2022-10-03

也是这么大的雪。

他陪陶迤来景行做三次化疗,陶迤头上那顶毛绒绒、软乎乎的帽子就是,现在他家里天花板的颜色。

来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痊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但还是答应来。

“要是别人要求我,我肯定不会再折腾一趟,好累啊,”她在口罩下呼出细细小小的叹息,不过嗓音里却是带着笑的,“但是呢,薛宴,你可以。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身体好好的时候,每次跟他见面,总是慈眉善目,端庄得体,跟他合作个拍摄的项目,又是握手,又是微笑,正经得跟普度凡人的菩萨一样。

越临近死亡,她就变得越俏皮,丢掉那些端方的架子,说着亲昵的话,表达他在她心目中的独特或者特殊——但这些都是开玩笑,他清楚地知道,在陶迤心里他从来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从这方面看,陶迤活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渣女:只撩不爱,从来不付真心,就会耍嘴皮子。

他习惯了这样的套路,侧目静静地看她,等着她说出后面的话,好作出最终的反应。

她果然自问自答了:“因为你帅。”

他嗤出一声笑:“操。还是这句。”

“我说真的呀。怎么能让帅哥的心意白费呢?帅哥要求我来化疗,那我爬也得爬来。”

他在轮椅前蹲下来,抬头看她露在外面的、明亮如星辰的眼睛,指尖触摸上她惨白的、透着青筋的脖颈:“那结婚吧陶迤。做完这次后,我觉得你就能好起来了。”

她抬起左手,贴近他的脸拍了拍:“薛总,醒醒。我可是你二婶呢。”

“你他妈的都跟薛望山离婚多久了?我回国的时候你就单身,现在都过去快4年了。”

她又伸出右手,拍了拍他另一侧脸:“嘿,别做梦了。我闺女现在还管你叫哥哥呢,你注意点儿影响。”

他不介意:“各论各的,我管你叫老婆,陶白管我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