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要等到开学?今晚就打,趁着过年,喜庆,吉利,”大伯悄悄给陶尔递来一个眼色,把薛望山的钱安排得明明白白,“晚上我就要看尔尔银行卡的交易记录,没收到我可要打电话催你。”
陶尔赶紧起身,给大伯把参鸡汤盛好:“大伯,您做饭辛苦了!今晚每道菜都好好吃,我都想在您这里呆到开学啦!”
大伯开怀大笑:“就在大伯这里呆着,陪陪我这老头子。你爱吃什么,大伯都给你做。”
一直到团圆饭结束,那两口子都再主动说话,低头默默扒饭。
晚上九点多,他们回北荇的家,陶尔在大伯家留宿。
附近的老友来找大伯看春晚、下棋,陶尔便抱着一堆膨化小零食、一瓶桃汁气泡酒乘电梯上四楼的露台。
说是露台,但因为挨着薛宴的房间,薛宴便让人把它搭成了玻璃房,铺了地暖、做了壁炉,所以此刻外面风雪飘摇,里面却温暖如春。
在玻璃门外,迎着风雪默默吸烟的薛宴,听到动静后慢腾腾地转过身来。旋即就着花砖上的积雪按灭了烟,冲陶尔招手:“穿暖和点儿出来,跟你聊两句。”
陶尔揪起沙发的毛毯裹上。
其实已经知道薛宴要聊的,无非就是她无休无止地给薛望山打钱这件事,但还是听话地走出去。
“陶尔,我想告诉你,你哥哥我,也不完全是个好人,我对很多人阳奉阴违、不近人情,包括你大伯、我亲爸。”
陶尔抬头看他。
薛宴的声线低哑又温柔,像在给她讲睡前童话故事:“你大伯每次催婚呢,我都说行、尽快找,但实际上,我想的却是我反正不在裴也住,他能管得了我吗?他可能会气得血压高,甚至生病住院,但他那是自己气自己,我又不是主动气他的——所以你看,即便是亲爸,我也没有觉得,需要搭上我的喜好和自由,去让他开心。”
破天荒地,薛宴的眼圈有点红,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被风吹的。
他把大手惬意地搭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捂住她的脸:“陶尔,我真想把我拥有的所有东西都给你,尤其是我性格里的这种——不近人情。”
陶尔明白他的担忧:“你是觉得我对薛望山太好了?”
薛宴轻微皱眉:“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助理说,三天前你又给他转了20万,我现在更加确信,你被他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