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唯一觉得惊异的便是底下跪着的那人了。
青黛原以为今日自己会对上的是狂风骤雨的责骂,抑或是当场就被郡主唤人拖下去,但不管她最后的下场如何,今后郡主和段时渊之间再不会如同从前一般,自己所谋也就达成了。
可她等了半晌,终于再次抬起头来时,见到的却是两人旁若无人的相处之态,她气的好险吐出一口血来!
未婚夫婿和贴身侍女同处一室,被撞破时两人还各自衣衫不整,薛绾绾怎能如此淡然!就算她是想于此刻隐忍下来事后寻个究竟,也不该是如今这般“和谐”之景。
青黛就是再眼瞎也明白今日的计策没成,如今最好的脱身之法便是即刻向郡主磕头谢罪,含糊着闯入表少爷房内的事,此等桃色绯闻,后者自是也不愿意深谈的,最后将自己发卖出府也就了了此事。
但她咬了咬牙,眼中蓦地划过一丝狠戾之色,却是膝行到段时渊身前,低低开口告饶道,“表少爷,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万不敢肖想您这般神仙人物,也不敢同郡主争,奴婢只想在您身边伺候罢了。”
一番真心衷肠之言说的是柔情百转,那双泪眼也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那人,好似他是她心中的天,再配上那美艳的身段,就算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也要生出一二疼惜之意。
段时渊早就明白自己今日是被算计了,听了这话他冷笑了下,正要开口之际手中却被塞进了个暖乎乎的汤婆子,顿时就止住了话。
“你自荐枕席去表哥身边?”
薛绾绾缓缓踱步向前,此刻才看清了青黛的衣衫:如此寒冷的晚间,她竟只套了件薄纱罩衣,下身还穿了件绯红的襦裙,衬得她的身姿越发娇柔曼妙,勾人遐想。
薛绾绾越看心里越是轻蔑,青黛侍奉自己多年,深知她的脾性,又不知何时知悉了段时渊洗漱时的习惯,从自己吩咐青黛来送栗果不过才一刻钟,青黛就能妆扮整齐的来清澜院,这要不是早有准备,薛绾绾都不信。
这一环扣一环,可谓心计深沉,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可青黛没算到的,是自己对段时渊的信任。
“是,表少爷才情上佳,实为谦谦君子,奴婢早就心生仰慕,今晚这才做出此般举措,奴婢一时糊涂,望郡主饶命,今日之事实乃奴婢痴心妄想,与表少爷一丝关系也无。”说完便深深俯首,一副深有内情又不敢说的模样。
“哦。”
薛绾绾坐在段时渊一侧,像是没看见似的,只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道,“原是这样,我就知表哥风光霁月之心,青芜,将她拿下交给福伯处置,别在这碍眼了。”
青黛这才诧异的抬首,却只看到薛绾绾的侧脸,后者已然同段时渊小声讲起话来,俨然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郡主,连青芜缚住了自己的胳膊时都没反抗,只一味的盯着后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