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为安静地听完整通电话,期间没发表一句话,似乎懵了, 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知道田君如在江城买了房子, 但以为是为了陈韵溪方便才买的,可没想到, 连他也要过去。
而且最令人无措的是, 他在榆阳的学籍已经没了, 田君如再一次先斩后奏,已经托人改到了江城。
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陆时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瞬间就嗡嗡作响,只直勾勾地盯着陈寂,也顾不上他会不会再调侃了,就单纯的,正大光明的凝神望着他,根本不敢再去回想她刚才听到的到底是句什么话。
她无可抑制地开始害怕,措手不及的不止陈寂一个人,她感觉,她的无法接受,甚至比陈寂要多得多。
王竞之当时就冲上去了,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抓着陈寂胸襟前的衣领,连连“卧槽”了好几声,以宣泄自己的惊讶。
可陈寂真的没有骗人,这真的不是把戏,他也真的没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只是扯唇,特别无奈地抓着手机,任由王竞之晃着他的身子,沉声笑了,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什么极度无语的事却又没办法吐槽:“我靠了。”
……
离别总是这么猝不及防,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很操蛋,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两个字”,后面好像还有句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陆时雨忽然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你看这个生活,下雨连预报都不给你,明明是晴天,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兜头给你浇一瓢雨水。
管你是喜是悲,过后自己消化就对了。
可她似乎无法消化。
真的真的没办法理解。
桌上一时间没人说话,跟平常一起吃饭的时候不一样,尽管陈寂和王竞之如常不着四六,几个人相互应和着,但看上去就是在刻意应合,没了以前那种由内而外的轻松与畅快。
大家都清楚,这有可能就是陈寂搬到江城之前,最后一顿他们四个人的聚餐了。
田君如不可能放任陈寂不管,尽管他已经十八岁了,只“高三”一个理由,就可以否认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