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和水果是服务员卡着他们回来的时间送上来的。徐经野还有工作,进屋后就进了里间打开视频会议,他有心快些结束,但一通汇报之后还是拖到了后半夜,等到出来时客厅桌上的红酒已经空了大半瓶,客厅里的人也困恹恹窝在沙发里放空,脸颊直到颈部都泛着粉,半天才打起精神来迟钝埋怨:“你怎么才结束。”
他沉默走近沙发,瞟了眼桌上的酒瓶,疏朗眉头轻轻拧起。这种酒喝的时候不觉上头,但后劲儿很大,他只少嘱咐了一句她就喝得这么急,待会儿肯定要不舒服。他略有担忧抬手贴了贴她逐渐升温的额头,低声问:“头晕不晕?”
手底下的人仰着脸想了想,倒没逞强:“有点儿。”
“这是几?”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下,见她的漆黑瞳孔向猫一样呆呆跟着他的食指转又忍俊不禁,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她笑着用两只手抱住他的手,扳着他的手腕让它指向他自己,慵懒又娇憨:“这是徐经野。”
徐经野垂眸看着她泛红的笑靥,心里倏尔一动,本能抽回了自己的手,停了停,又落回她肩头:“起来洗洗,去睡觉。”
女孩子眨巴着眼睛,反应了一下他的话,摇晃着小脑袋拒绝:“我们还没聊天。喝了酒之后都是要聊天的。”
“谁说的?”
“电视上都是这样的。”
徐经野无奈看着面前的小醉鬼,半晌,在她身旁坐下来,低声妥协:“你想聊什么?”
她含糊长长嗯了一声,静了一会儿,问:“你今天开心吗?”
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回应他的是带着酒气的傻笑,但因为对象是她所以也不讨厌:“我还担心现场太吵了,你会不喜欢。”
“是太吵了。”房间内的光线昏黄,酒精和水果混合成四溢的馥郁香气。他静静看着她的脸,声线沉淡又恍惚,“但没有不喜欢。”
“谢谢你。”她搂着膝盖低下脸孩子气地笑了起来,“我吃到好吃的了,也听了演唱会,走之前没有遗憾了。”
徐经野靠在沙发上垂眸看着身旁蜷着的一小团,仿佛稍微伸手就能全部揽尽怀里。他看着她埋下去的侧脸许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漆黑眸底里层层叠叠掩着不舍:“就那么想走吗?”
她阖着眼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睡着了。他抚着她的头发,声音越说越,宛若自言自语:“不出国也可以,如果不喜欢住家里,也可以去住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