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敌军有诈,蛮兵们并没有集体冲锋,而是按队列向吴军有序前进,一队举盾防御,一队抛射箭矢。由于从吴军那里收缴了许多高质量的弓弩箭矢,眼下蛮兵们射出的箭雨射程更远,力道更强,陈邵见状,急忙高呼道:“不想蛮贼如此厉害,快快撤兵!”
言毕,一千吴军立刻前队改后队,调转方向,往南奔逃而去,一路上多有丢下旗帜,兵器之人。甘醴在阵中看得大喜过望,急忙上前对关索说道:“大王之兵如此威武,吴军精锐竟也望风而逃,可趁势追击!”
“吴人岂会这般无能?其中必然有诈!”廖立则是在一旁肯定地说道,“以我之见,大军自要追击,但仍需有所提防!”
关索也觉吴军诈败之意过于明显,于是一面令大军继续稳步向前、回收箭矢,一面令斥候们四处查看。这一带皆是平原,附近也没有什么深邃丛林,吴军想要伏击,很容易暴露行踪。
不出廖立所料,蛮军追击尚不足十里火速从后方赶来:“启禀大王,约有千余吴兵从东北方向杀来!”
“东北……”廖立又注意了一下此刻的风向,方才正色道,“吴人畏惧我军箭矢之锋锐,故而从顺风处发起进攻!这对我军极为不利!”
“巴帅所言极是!”关索当即点头,“吴人多诈,我军眼下已不宜进兵!有劳巴帅率本部人马在此抵御吴人,我亲自应迎战后方之敌!”
事不宜迟,关索立刻将麾下的近两千蛮兵调到后方,果然看到一路吴军汹涌杀来,为首一名年轻吴将挺矛纵马,大声喝道:“我乃吴将徐文向将军之侄徐起, 蛮贼速速受死!”
虽然来的是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将领,但关索心里不由得更加疑惑:“既是来了两路吴军,怎迟迟不见徐盛?莫非他另率大军,等着给我军致命一击?”
谷磝</span>想到这里,关索不由得提高警惕,急命麾下蛮兵齐齐举起盾牌,先做防御姿态,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与吴军短兵相接。
而徐起似乎也对蛮兵的射术十分畏惧,故而他命吴兵远远地对着蛮军放箭。而蛮兵位于逆风之处,难以将箭矢射入吴军阵中,只能先摆起盾墙,苦苦防御。
至于陈邵那路吴兵,很快也杀了回来,但是廖立让蛮军严阵以待,弓弩待发,不得擅动。陈邵见蛮军毫无破绽,也不敢轻易上前,两边就此僵持。
而关索见徐盛迟迟没有出现,便下马持弓,步行来到盾墙后面,借着盾牌间的一点缝隙,将手中的箭矢探了出去,然后全力拉动弓弦,狠狠射出一箭。也只有关索强劲的臂力配上三石弓超长的射程,才能把顶风的箭矢射入吴军阵中。只听得一声惨叫,百步之外的一名吴兵胸口中箭,当即倒下。
“蛮贼箭术竟如此了得?”徐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很快他便注意到风势减弱,而蛮兵依靠盾墙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为了避免白白浪费箭矢,徐起随即率兵离去,而陈邵见状也一同撤走。
“吴军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待到附近完全看不到吴军的踪影后,甘醴方才不解地低估道。刚才他以为吴军会从四面八方杀来,故而紧张地率领交州兵待在阵中,不敢乱动。
“想来吴人是在试探我军虚实……”廖立也是捻须沉吟道,“亦有可能拖延时间……”
“莫非徐盛正在领兵攻打龙编?”甘醴闻言不由一惊。
“按理说徐盛分兵两千渡过禁溪,剩余那点兵马实在难以攻克龙编,但……”廖立说到这里,忍不住微微摇头。他从甘醴那里得知士徽当日曾在龙编抵挡住吕岱的三千人马。徐盛带来的吴兵虽是精锐,但在攻城方面也不会有多大提升,只用三千人,难度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