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机关单位安排了居民暂住点,每天上午十点钟发放日常生活用品和食物。
初星眠的行李箱也找回来了, 听过来送东西的警察说, 行李箱是周老师和李老师帮忙找回来的。也是凑巧, 再晚一会儿, 那辆出租车可能就要被冲没了。
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在, 只是被洪水浸泡过后,潮湿又腥气。初星眠把那封信拿出来晾晒干净,看着信封的边缘变得粗糙坚硬,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这次洪灾受难的人不少,目前镇里还在做人口登记调查,有很多暂时还没找到的,都按照失踪报备处理。
幸运的是,周晁嘉不在失踪名单内。
不幸的是,周晁嘉被找到时受伤严重,被部队的人接往军区医院治疗,目前在被隔离期间,除非是有特批,其他人是没有办法进到医院里面去看望。
从东济镇走前,初星眠把那封信交到了周老师的手里。
她没说什么,只说如果周晁嘉回来的话,让周老师帮忙转交。
周老师苍老的手指捏着信封颤抖很久,他喉结上下浮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火车站的广播里不断地重复着列车车次,初星眠拎着行李箱踏进了车厢。
两侧的光影缓慢地向后延展,她最后看了那张站牌,荧黄的灯光显得破旧又昏暗。
凌晨的车厢内冷气意外地开得很足,她手脚发凉,牛仔裤的边缘像是硬条似得划过她的脚腕,随着她的呼吸,车窗蒙出淡淡的雾气,将光影晕染的更加不真实。
火车驶出东济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想给周晁嘉发短信。
可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她呆怔了半晌,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嘱咐他好好养伤,想跟他说很多的心里话。
但最后也只有很简短的三个字: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