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掀眼看着两旁光秃秃的矮树,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明明视线早已偏移到了别处,手却自带方向感,牢牢把伞撑在周枝头顶。
原本打算一直沉默下去的周枝终于忍不住了,抬头看了眼大半空间落在自己这边的伞,又看了眼目光落在别处的秦徵。
心口骤然发紧,像被一只大手虚空包裹,力道轻地让人察觉不到,却总时不时用力挤压一下宣示存在感,勾起她的在意。
她说不出当下具体的情绪,只知道她都那样戳他心窝了,他却还能面面俱到考虑她。
在一起时,秦徵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是出于男女情谊的正当行为。但现在,她没资格接受他的这些好。
他越这样,周枝越觉得自己在这种对比下自惭形秽。
她有什么好,值得他做到这种程度。
“伞歪了。”酝酿好的措词造句最后只有简单三个字。
秦徵闻声转头,下颚线弧度冷硬,一双漆黑的眼眸沉沉看过来,缓缓道:“你清楚。”
周枝心跳稍滞。
“我是故意的。”
周枝再也说不出一句维持假象体面的话。
他直白到不屑伪装,也非要撕开她的遮羞布,拉着她一起赤条条进入他的领域,讨要一个非是即否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