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千辛万苦考上来的,谁都不愿被革去秀才功名。是以学里平日里除了学术交流偶有激烈争论外,大多数情况下氛围较为和谐。
陈秋石也是一样,他家家境不好,秀才是他费尽万般辛苦才考上的,他可不能因为违反学校规定而被革去秀才功名。
是以,不管他与蒙真之前有过多少不快,来到县学以后要收敛许多,二人之间不像以前那般一见面就起波浪。
不过陈秋石表面上虽表现的风平浪静,内心却还是隔应蒙真。蒙真在给学里学生们讲道学时,他在下面听了几句之后说其是“沽名钓誉”。
习射课上,蒙真拿了第一名的成绩,他认为那不过是蒙真运气好,侥幸得了第一而已,并不真就有那个实力。
在他看来,蒙真就一普通老头,哪能与学里正值少壮之年的学生相比。所以不管蒙真在哪方面取得多么突出的成绩,在他陈秋石眼里,这些不过都是蒙真争表现的一种手段罢了。
“哼,不就上了一次光荣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陈秋石瞥了一眼榜贴上蒙真的名字,嗤之以鼻,满不在意走开了。
陈秋石的这些想法蒙真当然是不知的,他只当陈秋石是惧于学里的有关规定不敢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来找他麻烦。而且,他从来也没把陈秋石当回事,不过一争强好胜心气高的年轻人罢了,又怎能入的了他的眼。
就这样过了没几天,很快又到了休沐日。十一月二十五日一大早,一如往常的休息日里,蒙真将蒙澈叫到跟前,例行检查他的功课。
蒙澈的功课做的非常扎实,蒙真抽背了他几篇文章,以及问了几个相关问题之后,便要他陪他一起看书写文章。
蒙澈倒也乐意,挨在他爹身边书写夫子布置下的课业。这写了还没多大会儿,蒙鸿自外面一身风雪走了进来。
自昨晚开始,香河县落了今冬以来的第二场雪,一直到今早也没见停下,外面白茫茫一片,屋里因炭火烧的旺,倒是十分和暖。
蒙鸿进来之后在火炉上烤了烤手,才摘下身上的披风,既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爹,“爹,大哥来信了,说那边生意遇到点麻烦,怕是年前赶不回来。要咱们不必等他,把嫂子照顾好就成。”
蒙真搁下手中的笔,正好一篇文章做完,他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痕,从蒙鸿手中接过信件,看了几眼之后说:“知道了,你就按你哥说的意思,照顾好你嫂子就是。”
王昕雨现下怀孕快八个月了,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产。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由蒙鸿照料,可一想到嫂子生产时大哥有可能不在身边,蒙鸿这心里就不大是滋味儿。
嫂子这几日时常在他耳边问叨,问他大哥何时回来,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应该快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