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蒙清与他说,他资助的两所学堂马上就要落成,到时请他过去当夫子给孩子们上课,也好补贴家用。
王秀才想也不想就应下了,既然科举无望,做名夫子倒也不错。
蒙真看着王秀才领着王涣和蒙澈离开之后,也跟着起身到自己屋里看书去了。
他们县学也放了一个多月的假。这些天天气炎热,蒙真早上用罢饭先是坐院中阴凉处与大家聊会儿天,等太阳很晒了,他再回屋里看书,紧接着又是午饭时间,用罢饭再歇个晌。等到傍晚凉快些了大家又聚在他院子里聊天纳凉,日复一日,一晃眼就过了十来天。
半个月后,陈家漏水的房子翻新完毕,陈秋石带着他爹与蒙家人告别。
在外面风吹日晒半个多月,陈秋石黑了不少,本就深邃的一双眼睛看上去更加深不可测。寄住在蒙府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不怎么说话,通常是别人问他话他才答一句,别人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说。
不管前事恩怨如何,在蒙家收留下他们的那一刻起都一笔勾销了。尤其这半个月来,蒙家人待他们父子如同自己亲人,因为小外甥的承欢膝下,他爹脸上少了哀痛之色,每日含饴弄孙,享受了几天安然闲适的天伦之乐。
陈秋石是真心感激蒙家人的,但到了嘴边那些感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他低下头,正好看见自己腰间系的那枚香囊,上面绣着“平安顺遂”四个字。
突地他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他扭过身子倔强地拭掉,再回过身来,又是一脸的坚毅,而后弯腰与他们深深一揖。
“今日恩情,来日涌泉相报。愿诸位如这香囊上所言,平安无灾,如意顺遂。”
直起身的时候他倒一脸平静,他爹却痛哭流涕。蒙渊跑到二人跟前,拽着陈老爹的衣服说:“外公要去哪里,还回来吗?”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祖孙俩处出了感情,蒙渊对这个外祖父格外亲赖。
陈老爹蹲下身,一把抱住了他,哽声说:“来的来的,外公过几天就来看你。”
“等外公来了,给我带好多好多糖。”明明是分别之际,被小孩这话一逗,气氛一下子松了许多。
陈老爹也跟着破涕为笑:“好,给你带好多好多。”笑着笑着却又背过身偷偷哭起来。
陈秋石忙将他爹从地上扶起来,与对面的蒙真道:“我为母守孝,开学之后我会向学里提出退学,然后在外面找件活计,维持我们家用。”
“以前书院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