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番呕吐,佟子昇这下彻底转醒过来,只眼前灯火晦明,身体又虚空至极,他适应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这里是哪里。
地上的污秽物已经被下人收拾干净,蒙鸿这下彻底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人清醒过来就好。
“水……”佟子昇身体虚弱,气若游丝,一个支撑不住,跌倒在床上。
蒙鸿忙命人端水,这时蒙真和蒙清也凑上前来,只见佟子昇双目紧闭,面上似乎挂了些汗,有气无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很快水端了过来,佟凉扶他家公子坐起,蒙鸿将碗递到人嘴边,佟子昇张嘴,真就如牛饮般,大口大口地吞喝。
旁边的蒙真见了,想起这佟子昇先前在他屋里大量喝水的情景,感觉这人就像天生缺水一般,半刻离不得。
“头好疼……”佟子昇喝完水,又一个仰跌倒在床上,他人虽转醒过来了,可脑子依旧昏昏噩噩,头疼欲裂,让他多思不及其他,只一个劲儿念叨头疼。
正好这时下人请的大夫来了。围在床边的众人给大夫让开一条道,大夫给佟子昇摸了脉,问了下关于病人的情况。
蒙鸿便将佟子昇醉酒发烧的事大致说了下,佟子昇初来蒙府时,由于水土不服恶心呕吐,当时就是这位大夫看的诊。
这会儿大夫听了蒙鸿的陈述,伸手探了下佟子昇身上的温度,依旧烫热,一番斟酌后方说:“病人可能饮酒前就已经染了风寒,只是不明显而已。酒多伤身,病人饮了太多酒,身体里的血管受到刺激,从而膨胀发热。病人这烧在内不在外,普通冷敷烧酒擦身并不会起效,若想彻底烧退,还需得药物配合饮食调理。”
说着大夫起身走到桌边,桌上早已备好笔墨纸,大夫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随后又细细叮嘱,病人现下身子虚空,食物要以清淡软和为主,再加以药物调理,养将个十天半月应该便可痊愈。
大夫说完,接过这家人给的诊金,在几句感谢声中由下人送着离开了。
恰时,远处传来一声鸡鸣,一点白亮破开昏茫,熹微将至,漫长的黑夜总算是过去了。
清晨,下人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出门去抓药,难受了一夜的佟子昇也在晨光照拂进来的那一刻沉沉睡了过去。
蒙真从佟子昇院里出来,回到自己屋里。许是在家里烦闷了,用过早饭后,他叫阿青驾马车将他送到县学。
课室里零零落落坐了十来个学生,大家都沉声看书默记文章,无人来回窜动,更无往日的活跃热闹。
“嘿,好久不见啊!”蒙真刚坐下,前排一学生扭过头来与他低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