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知时日过,不知不觉屋里就暗沉下来,王秀才起身,找了个人唤来王涣,由儿子搀着回家去了。
蒙真从屋里出来,早已不见两个孩子的身影,想必是被下人抱回屋里伺候吃喝去了。
他又想到了府上的那位贵客佟子昇,中午过去的时候人吃了药酣睡着,这都半天过去了,也该醒来了吧。
蒙真一边思索,抬脚往外,再次来到佟子昇屋里,跟他料想的一样,佟子昇确实是醒过来了,就是精神不大好。
佟子昇见是他,身子撑着床沿就要起来,却因病中乏力,撑了半天竟没撑起来。
“唔……”佟子昇跌回床上,望着帐顶,心中一片怅惘。
蒙真走过来坐到床沿边,说:“你尚未病愈,好生躺着休息,有什么话躺着说就是。”
“我……”佟子昇突然哽咽,“表伯,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这话如何说得,蒙真额眉一皱,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过染了场病,怎能说自己就要死了。
“你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再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这大好年华的,可不准你说自己要死不活的话。”
然佟子昇只一个劲儿流泪,并不接答他的话。一直守在身边的佟凉抹着眼泪道:“蒙老爷,我家少爷说他想家了。”
这话一出,佟子昇泪水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哗哗直下。
蒙真见人这副样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才好,想了想,只能说:“你先把病养好了,等来年会试殿试考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佟子昇还是在哭:“可我觉得我这样子怕是命不久矣,哪里还能考会试殿试,怕是下辈子的事了。”
嘿,蒙真就不明白了,这人咋这么悲观,从来都是向生的,可没见过一心求死的。
佟凉在一旁哭着解释:“蒙老爷,我家少爷药也不吃饭也不吃,真是急死个人了,您快劝劝吧。”
蒙真眉毛皱了老深,饭不吃药不吃,这分明是在寻死,不知道这佟子昇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