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澈迷迷糊糊睁开眼,由他爹带着从马车上下来,脚挨着地面的一刹那,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今年何年的混沌感。
夜风徐徐,吹面不寒。往家里走的路上,蒙澈彻底清醒过来,因想着那首赋得诗,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他拿凉水洗了把脸,而后坐在灯下苦思冥想,直到那首诗写完写满意了,他才上床睡觉。
而蒙真这边还在熬夜奋战,再过一个月又要岁考了,因为今年开了乡会恩科,这次岁考与以往岁考不大一样。
以往岁考是考查学生的学业能力,考试成绩分为六等,成绩优异者会受到学政的奖赏,成绩差者会受到处罚。
这次岁考除了会按考试成绩给学生排名次,还关乎学生能否参加接下来八月份的乡试,成绩特别差者不允参加今年的恩科乡试,是以蒙真对这次考试很是重视,常常看书至深夜。
时间如木林穿风,一个月倏忽而过,很快就到了五月十六日,生员岁考之日。
这一日不只县学的生员,那些没在县学读书的秀才也得要来参加岁考。
岁考由学政主持,每三年一次,学政上任的第一年考。
五月十六这日,明伦堂坐满了前来参加岁考的考生,考试内容为四书五经文,试帖诗,以及时务策等。
岁试考两天,第一天试一道四书文,一首五言八韵试帖诗。第二天试一道五经文,一道时务策。
考试完毕,试卷由学政和教官共同批阅,考试成绩和名次届时会在县学明伦堂前的一块墙壁上张贴出来。
蒙真在这次岁考中成绩得了二等,有幸参加接下来八月份的乡试。
岁试过后,天气一日日炎热起来,六月天气晴雨交替,往往白日里艳阳高照,晚上突然雷电交加,下起瓢泼大雨来。
有一次蒙真夜里睡的好好的,突然疾风骤雨,雨点子跟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阵,屋里窗户没关,泼了一屋子水。
蒙真被凉风冷雨激醒,赶紧起来将窗子关严实,不由想起前年那场连续五天的特大暴雨,生怕今晚这雨一个刹不住,跟那次一样下出灾害来。
然而事实表明他这份担忧完全多余,尚未等到天明雨就停了。太阳一出,不消片刻,地面上一汪汪水很快就蒸发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