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庭站起身,高脚杯夹在两指之间,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你们都是我爸生前最好的朋友,今天是他的祭日,那我就替我爸敬你们一杯,敬你们的友情。”
这句话说完,秦正英的脸色就变了变,那些强装出来的客气顿时消失,皮笑肉不笑的,“延庭啊,你爸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如此强人所难,他在地下怕也是不放心的吧?”
“嗬……”祁延庭笑出了声,“我怎么觉得我爸要是知道了你们都是些这样的朋友,他会更伤心呢?”
“祁延庭!”王康立马拍桌而起,语气气愤,“我们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对你多关照几分,你别不知好歹!惹怒了我们,想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祁延庭还是微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手里的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度。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虚的人总是草木皆兵。
“各位叔叔,你们何必如此敏感呢?我想说的是,我爸交了你们这几个朋友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他生前的时候你们就替他鞍前马后的,他死了还不忘帮他教训儿子,真不愧是好朋友啊……”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但在场的都心知肚明,祁延庭这是在讽刺他们趋炎附势。
最先作做出反应出的是赵松江,他端着酒杯站起身,“延庭啊,傅展鹏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就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生活吧,也让你爸妈在九泉之下放心。”
说完,他就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完,“多谢你的酒,我先走了。”
可他才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祁延庭蓦然冷淡下来的声音,“傅展鹏再怎么不好对付我也要对付,这样我爸妈在九泉之下才会放心。”
赵松江没回头,拉开包间门走了出去。
见状,秦正英和王康也匆匆离开。
包间里顿时就只剩下了祁延庭一个人,他脱掉西装外套坐在椅子上,眸色沉沉地盯着面前的酒杯。
以前祁景立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一次,可林芝却每天都站在门口等,一天、两天、三天的这么等下去,傻得可怜。
而祁景立呢,他在外面跟着他的朋友们喝酒摇骰子玩女人,将兄弟看成手足,林芝在他眼里顶多算是块抹布。可他死后,林芝却为他殉情,至于他视如手足的朋友……啧,可笑,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