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璓道:“你说的没错,可是很多时候你管不了别人,只能管好自己。”
于燕燕看他片刻,微笑道:“大人真是洁身自好,然江南官场实乃一滩浑水,若不愿同流合污,便要谨言慎行。”
谈璓道:“多谢夫人提醒,我明白。”
一时风紧了,于燕燕手被风筝线勒得疼,向腰间摸了摸,才发现忘带手帕了。淇雪不会骑马,并未跟来。她回头望了望几个仆人,也不想要他们满是汗臭味的帕子。
谈璓猜她大约是在找手帕,便将自己的递给她。
于燕燕道了声谢,接过来垫着手,问道:“陈大人,你以前陪女孩子放过风筝么?”
谈璓道:“没有。”
于燕燕很有些得意,道:“我是第一个么?”
谈璓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不答,别过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半山腰,那里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便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于燕燕想了想,道:“好像是贺家的宅子,贺老爷是扬州的盐商,很有几分家私的。他有个闺女,去年才十六岁,被他托人想法子送进了宫,盼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只可惜进宫不到三个月,便不明不白地死了。”
谈璓担任翰林编修时,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宫闱中的事。据说那位计贵妃恃宠而骄,跋扈非常,曾将一名才人鞭挞致死,那才人的父亲还是个五品官,此事居然不了了之,可见圣心之偏。
像贺小姐这样的盐商之女,到了宫里死活更无人在意。
放了一会儿风筝,于燕燕叫人拿来一把剪刀,剪断了线,放走了风筝,一面祷告:“菩萨保佑,把我的霉运都放走,让凶手尽快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