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完犯人,天色已明,徐知县也无心挽留,说了两句客套话便让师爷送客。
谈璓走出衙门,冷风迎面吹来,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刘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他诧异地走上前,车夫躬身道:“陈大人,主子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车里没有动静,谈璓敲了敲车窗,道:“表妹?”
于燕燕和淇雪都睡着了,闻声才醒,淇雪掀开车帘,于燕燕探出身来,有些迷糊地看着他,道:“你怎么才出来?”
她说的是苏州话,软糯的音调带着江南的水汽,一下将谈璓从衙门里带出来的怒气扑灭了大半。
“你等我作甚?”
于燕燕看了看天色,道:“本来想带你去吃夜宵,现在我们去吃早点罢。”
半夜来等了两个时辰,谈璓想她是有什么要紧事说,吃饭不过是个幌子,便上了车。
于燕燕亲手递给他一方拧过水的帕子,道:“表哥擦把脸罢。”
谈璓接过帕子,无意碰到了她的手指,她立马缩回手,侧脸看向旁边,水滴状的碧玉耳环衬得颈子细白如瓷。
谈璓有些尴尬地低头,看着手中雪白的帕子,上面似乎也有那一滴碧色,与她碰过的指头感觉有些异样。
他动作僵硬地擦着脸,于燕燕眼角余光看着他,心中好笑,偌大一个人,都出来做官了,比景玉还像个青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