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若真的是他,又和金吾卫有什么区别?都是天子近臣,她避之不及。
“没什么,告辞了。”垂眸掩住如麻心绪,燕燕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谈璓满心疑惑,回到衙门处理了几件琐事,李松来替他换药,笑道:“少爷,外面都在猜那位打败斋藤一郎的书生是谁呢!”
谈璓心中一动,这才想到燕燕那日应该也在会场,她或许不是在追贼,而是在找他。
她叫他那一声,是认出他来了么?
这样的猜想令他欣喜,仿佛一个哑谜,被最期待的人解开了。然而欣喜过后,便是无穷失落。是她解开了他的谜,又能如何?她终究是江南巨富,不宜亲近的人。
纱布剥离伤口,撕扯着尚未愈合的皮肉,谈璓怔怔望着窗外,竟丝毫不觉得痛。
夜色凄迷,偌大的寒山寺万籁俱寂,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都掩在那黑暗中,成了一幢幢轮廓模糊的巨影。
觉慧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阵阵虫鸣,辗转难眠。明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他想趁此好时节出去瞧瞧,热闹的街市,香喷喷的吃食,戏台上的才子佳人,对他这个自小长在寺院中的孩子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忽而一缕媚香入鼻,觉慧四肢发软,心砰砰地跳,浑身燥热起来。窗户发出一声轻响,从外面打开了,一道身影闪进来,灵巧如猫,将一朵洁白娇嫩的兰花放在了桌上。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这一早谈璓经过胡杏轩房门前,听见他在抚琴吟诗,琴声如水,淙淙流淌,似有清风拂面,携幽兰芬芳,令人心旷神怡。他便站住脚,仔细聆听。
一曲终了,方笑着走进去道:“好曲子,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