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众人鸦雀无声,林氏半晌止住笑,续道:“我真不敢相信,这是我的母亲。他们贪恋魏府的荣光,不惜让我做一个婊子。我终于明白最亲的人也靠不住,这世上唯一可靠的便是自己。我不想再忍了,看着魏东坠下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高兴极了。十几年来,我都没有那样高兴过!”
“然而就是杀了魏东,我还是魏林氏,守着偌大的魏府,我闷得喘不过气。去年二月里,我去长洲县的田庄小住,路上遇到了那孩子。他在踢蹴鞠,蹴鞠撞到了我的轿子,他来道歉。我掀开轿帘,他看见我,便红了脸。”
说到这里,林氏又笑了,这一回是柔若春风的笑,一如那日午后,她坐在轿子里,对那腼腆的俊秀少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道:“江竹生。”
江竹生,这个名字似飘进心底的一根羽毛,动则生痒。奶娘文嫂一向疼她,帮她打听到江竹生是一家染坊老板的儿子,她便带着魏东留下的春药,夜里摸到他的住处。掌心贴上他的肌肤,鼻尖不再是老人味与酒气,她第一次离心里的喜欢这么近。
少年的吃惊,抗拒被浪潮般席卷而来的情欲淹没,他们喘息交叠,汗水交融,不分彼此。
“跟我走,好不好?”
“好。”
江竹生是地下密室的第一位住客,很快有了第二位,第三位。
“年少百般好,我喜欢年少的男孩,正如男人喜欢年少的女孩,何错之有?”林氏在公堂之上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又惹来一阵怒骂。
谈璓高声道:“肃静!”
堂下立时恢复寂静,林氏笑道:“谈大人,我这番供词,您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