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接过淇雪端来的茶,吃了一口,垂眸摩挲着青瓷碗盖,道:“负心多是读书人,你要小心。”
燕燕对谈璓并没有长远的指望,只求他能在一时一心一意,便很好了。他是她的一场梦,梦终究会醒的。
听了景玉的话,她神色淡淡,道:“我还能怎样,不过就这样了。”
景玉明白她的处境,其实并没有很好的选择,默然半晌,笑道:“我堂姐昨个哭了一晚上,早上我看见她,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
想起那位计小姐,燕燕也笑道:“怎么,她还惦记着谈大人?”
景玉道:“可不是么,她被那小白……”生生咽下那个脸字,改口道:“她被谈璓迷得七晕八素,常叫人送东西去衙门呢。几个姨娘背地里都笑她没廉耻,昨个一闹,她们更有的笑了。”
燕燕感叹道:“你们家还真是热闹。”
说了会儿话,她要去铺子里,景玉见她并不记仇的样子,便放心回去了。
谈璓免了计平之的官职,不消数日,他和燕燕的事传得满城风雨,几乎人尽皆知。众人只道这难得一见的清官也终于被财色所迷,一个个议论起来,不是摇头叹息,就说果然如此。而燕燕顶着知府姘头的头衔,走到哪里都不乏异样的眼光。众人虽然心内鄙夷,等着看她被抛弃的下场,但在那下场到来之前,面上不得不多几分恭敬。
孟夫人任夫人等都有些巴结起她来。燕燕知道她们背地里一定没少说难听话,但见她得了谈璓的喜爱,又有几分刮目相看,女人的身价似乎只能靠男人抬,真是贱。
年关将至,本朝地方官员只有五天假期,谈璓是回不去的,燕燕便让他来府里过年。
除夕晚上,她和桂清吃着饭,这孩子忽问道:“婶娘会嫁给谈大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