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儿叹息道:“夫人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搭上一个高官,闹得人尽皆知,也没能嫁过去,赔了身子又赔了名声。”
昕儿道:“可不是么,这往后谁还愿意娶她?”
缀儿道:“听说谈大人本来是愿意娶她的,只是夫人念着老爷的情分,舍不下桂清少爷。这谈大人年纪轻轻,娶个寡妇已经是为难了,哪能再带上一个孩子?这么好的亲事生生给搅黄了。”
昕儿道:“换做是我,才不管什么孩子呢,又不是亲生的。照顾他这几年也算仁至义尽了,遇上好亲事,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桂清听了这些话,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原来竟是他害得婶娘不欢喜,那他又何必留在这里拖累她呢?
天大地大,薛家也不过是人世间沧海一粟。他自幼听伯父与婶娘说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长到十三岁,最远只去过南京。他要出去闯荡,去一个不依靠任何人的地方。
一瞬间,桂清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并非心血来潮,仿佛十三年来一直存在,只是今日才被他发现。
次日天刚亮起,桂清留信一封压在茶盏下,拿了抽屉里的一沓银票,两包金叶子,迎着清寒的曙光,悄无声息地离家而去。
因他经常一个人溜出去玩,下人也没太在意,直到晚上不见他回来,丫鬟才发现桌上的书信,匆忙拿给燕燕,道:“夫人,少爷一大早留下这封信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燕燕拆信一看,歪歪扭扭的几行字,说他要去西北参军,为襄王效力,让她好生照顾自己,无需牵挂,若遇如意郎君,尽管改嫁。
燕燕又惊又气,细心一想便知道他肯定是听别人说了什么,急忙命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