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丽娴见她诚惶诚恐,满脸担忧的模样,嘴角浮现一丝满意的弧度,很快被压下。她关切说:“你回去啊,要多多劝劝他。侓川这孩子,有今天的成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鹿霜:“他会听我的吗?”
“怎么不会?”谈丽娴对沈侓川和她的真挚感情深以为然,神神秘秘说,“既然你和侓川早晚是一家人,谈姨也不瞒你。其实啊,侓川不是沈家亲生的孩子。”
鹿霜目露愕然。
谈丽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侓川的妈妈是沈家收养的,其它的,等有机会,让侓川告诉你。谈姨只想让你知道,侓川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了。”
鹿霜与其说是对沈侓川的身世所震惊,不如说是对沈侓川因为她放弃一切的勇气,感到震撼。登时掩不住眸中星星碎碎的异样光亮。
一直苦的孩子,一旦尝到甜头,便再也无法忘记。鹿霜想,他一定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所以明明做了很多,却从不摊到她面前邀功。
谈丽娴今日让鹿霜过来,有意无意说的这些话,自然是想叫她回去吹吹枕边风。沈侓川为了个女人,马上到手的东西全部送出去,谁能不急?
谈丽娴对着他的心尖宠也不敢太急,话尽于此差不多,便佯装醒神,“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想起来了,上次找到两本相册,一直想给你看来着,差点忘了。”
谈丽娴起身去拿了本四开大小的硬壳相册来,往后翻了几张。沈侓川的照片不多,只有高中毕业照和大学毕业照。
少年时期的沈侓川在人群中,便极为惹眼。眼神与如今大为不同,更漠然虚无,视线落不到实处。
鹿霜将目光定到高中时和老师单独的合影上,呼吸一凝,仔细辨认一眼,紧声问:“他高中时,戴过耳钉?”
“对啊,”谈丽娴点头,“好像耳洞没打没多久,就把耳钻送人了。我们那时候还猜,估计是送哪个小姑娘了。按当时的市价,能值市中心一套房呢。”
鹿霜蜷住手指,内心犹如席卷过惊涛骇浪。
她知道那颗钻去了哪里。
从沈宅出来,鹿霜坐在车里,额头靠着车窗,仍旧不能完全平息内心汹涌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