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她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她刚到钟家,主张收养她的钟老夫人是真正豪门世家里浸养出来的优雅美人,一切礼仪与修养在她身上都仿佛理所当然自带光环。
在这样的人身边,很难不自惭形秽,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呆在钟老夫人身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但她骨子里就是野的,装得再久,也不会变成真的,所以,真遇到问题时,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忍不了就用拳头解决。
面对一身狼狈的她,钟老夫人神色淡淡,一句话都没说。
然而,她却仿佛脸上被人凭空抡了一拳,不用打不用骂,她就清晰的知道自己错了,只剩无地自容与自惭形秽。
此刻她面对高垣,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区别只在于,当年她不知所措,惶惶不安,现在却十分端得住,外在还是个很有格调的体面人。
体面人钟情,这么多年来,最擅长认清自己的位置,于是,这会儿她做人做事也十分体面,且知情识趣。
她笑看向高垣,语调温柔,一字一句道,“昨晚只是个没有后续的意外,好吗?”
高垣愣住了,在钟情温柔却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中,他全身僵硬了许久,都没能点下头。
最后,还是钟情十分客气有礼的将他送出了房间,“再见,后会无期。”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甚至想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然而,身后那扇冷酷无情关上的门,清晰的告诉他,不管好坏,一切都结束了。
门内,钟情面无表情的锤了自己一下,果不其然,得意忘形的人最容易马失前蹄,她深深的受教了。
幸好,这只是个拿来消遣的游戏,有些人有些事,扔到垃圾回收站就好了。
虽然晦气,但是这件事也没能占据钟情多少心思,因为很快,钟家就出了大事。
在钟老夫人还在时,钟家就已经走了下坡路,唯一的儿子钟泓并不适合从商,钟家早就每况愈下,等全球金融危机爆发,牵涉甚深的钟家产业也到了破产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