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自觉自己在这方面和钟老夫人很像,不知道是她天性如此还是言传身教。
陪伴钟老夫人的那段日子,天色仿佛总是灰暗的,时间总是走得很慢,她亲眼看着她衰弱,无声,痛苦,到最后骨瘦如柴。
即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养了她教了她的老太太,也没留给她太多温言软语与闲话家常。
她只是冷静的处理遗产,安排自己的后事,规划钟家的后路,可惜,那时候的钟家早已江河日下,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力挽狂澜的人。
钟泓不行,钟情更是不行,她只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背负不起任何东西。
送走老太太那天,天气很晴朗,太阳很晒,仿佛眼泪都随着阳光被蒸发了一般,她的眼睛流不出任何眼泪。
旁边有人在骂她白眼狼,钟情想,她确实是个毫无感恩之心的白眼狼,她不伤心不难过,只觉得解脱。
老太太从病痛中解脱,她从生与死的旁观中解脱。
后来,钟家到底是日薄西山,走到了破产的地步,面对一堆烂摊子,她终于做了一丁点儿自己能做的事情。
当她选择投身医学时,脑子里是因为癌症变得衰弱和痛苦的老太太,一日日的看着她,一日日的感受着病魔的威力,她从此开始畏惧与抗拒死亡。
如果有可能,她想,即便一切早就时过境迁,她也想做点什么。
窗外的雨势变得大起来。
钟情给高垣随便发了个表情包过去,对方久久没有回复。
虽然很抱歉,但是假公主面具下的嘴脸就是这么丑陋,谁让她只是一个充满心机和算计的坏女人呢。
当然,因为她足够好看,所以会大言不惭的称呼自己一声蛇蝎美人。
和她比起来,只不过是想脚踏两条船想红玫瑰和白月光一起拥入怀的高垣都显得清白纯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