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意没听懂,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步伐犹豫地走进楼里,心脏吊到喉咙口,膝盖都是僵硬的。
生活太戏剧性了,她很怕自己猜想落实。她对苏运庭的厌恶仅仅到希望他一辈子远离她和妈妈的生活这种程度,再多一分就变成憎恨。
……她暂时恨不起来。
四楼是重症监护室,苏从意愈发感到不妙,她快步从电梯走出,拐上走廊,远远就看见苏运庭和一个女人。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翻着手中几张检查报告,说着什么。
女人不住地抹着眼泪,苏运庭在旁边安慰她,英俊的面容略显憔悴。
“……目前情况仍然不太乐观,建议你们尽快找到输血人。”医生合起报告,“在下一次大出血之前。”
“找到了,已经找到了。”女人哭得语不成句,“很快就来的……”
她转头想和丈夫说什么,目光掠过走廊,看见一动不动站在廊道里的苏从意,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再不管什么气质和礼节,女人踉踉跄跄地朝苏从意扑过去,紧紧攥住她的手:“苏苏,你是苏苏吧?救救我们家小璇好不好?求求你救救她!”
手被女人攥得生疼,她把整件事说得颠三倒四,苏从意却听懂了。
苏璇得了肾脏方面的急性病,前天晚上在学校里大出血休克,送到急救室抢救过来,但对血库血液有排斥反应,昨天晚上又开始咯血,现在勉强缓住。从外地调血要小半天,医院不得已同时开始查找登记过rh阴性血的市民信息,希望找到相同血型。
苏从意整个人都懵住了,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任由女人抓着她哭喊恳求摇晃,眼神直愣愣地看向苏运庭。
男人沉默地避开她的视线。
不论是上楼前的担心,登机前的忐忑不安,还是昨晚失眠的纠结难过,在此刻都显得荒唐又可笑。
苏从意像泡在冰窖里一样浑身发冷,她木然地挣开女人的手,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