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绕着他直打转,叫声愈发尖锐凄厉,穆隐深拄着拐费力奔出来时,便见奓毛的小狸奴拿脑袋去拱卫寒阅脖颈,可少年仿佛昏迷一般毫无反应。

他当即想去架梯丨子,可蓦地意识到自己当下还是个跛足的废人。

穆隐深稍作思忖,便回房去从箱箧底部翻出个上锁的木匣,开启后里头有两枚色若青雘的丸药。

是他去岁走镖时偶然自一位柔然商人手中得来的,用后可立使伤处于三个时辰内痛感尽失,代价便是三个时辰过后须得承受十倍痛楚整整一昼夜。

他吞了一丸,扔开拐杖,连梯丨子都不必搬,在庭中老槐的树干上使了一记借力飞踢便上了屋顶。

卫寒阅已有些意识模糊,只察觉额上传来干燥温暖的触觉,他身上冷得厉害,便难免贪恋热源,贴着穆隐深娇气又依赖地哼了声。

穆隐深眉头笼着阴云,卫寒阅前额灼烫得令人难以忽略,须得尽快请郎中来。

医馆的老郎中正在院内打太极呢,便被风风火火的少年近乎挟持般请回了家。

床上的人隐在床幔之后,只露出纤软剔白的皓腕与柔若无骨的素手,老郎中便误以为这是位小娘子,垫了帕子细细诊脉后拈须道:“这位姑娘应是邪风侵体以致起了高热,老朽开剂方子便好,只是她身体底子甚是薄弱,必得好生将养,否则一旦落下病根,便有积重难返之虞。”

穆隐深颔首致谢,又纠正道:“他并非女子。”

老郎中一愣,心道这样肌骨莹润的男子自己在镇上行医数十年可从未见过,穆隐深这小子瞧着木讷沉闷,原竟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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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苏醒时已是暮色四合,余晖柔柔铺满内室,冷白的窗棂都被洒上一泓暖烘烘的金黄流光。

【阅崽你终于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寒阅额上出了层退烧后的薄汗,虚弱地摇了摇头道:“穆隐深呢?”

【你晕过去之后,那小子不知道开了什么挂,健步如飞的,可不久前又把自己关进东间了,我偷偷去看了眼,他躺在床上浑身跟从水里拎出来似的,疼得差点把自己的手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