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叽。

黎珂推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

傅百城又做了那个梦。

那是二十年前旧家的停机坪的模样,迷路的画眉鸟一头扎向竖在野草丛边的铁丝网,越是扑棱翅膀越是泥足深陷。

一架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由慢至快。

视野之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脸,但他却知道那飞机载的是谁,毕竟他是这个梦境的主人,理应有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滚轮越来越快,渐渐地收起,腾空那一刻,凭空生出的巨大气流径直向他打来,劈头盖脸的一记重拳猛击在他胸口,把他掼倒在地。

他被气浪一直甩出七八米,背后撞上不知何时长满棘刺的铁丝网才停了下来。飞机在澄明的碧空中划过一道白练远行,他抬起头,鲜血从画眉的脖颈处落在他的额头,一滴,一滴。

在这样的梦里,他向来是沉默的。正如那无数次不容商量的离别。

他的嘴唇动了动。

他说:“黎——”

……

历史总是相似的。

凌晨四点,陈秘书被地震警报声吵醒,接通电话,傅百城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晚上好。”

陈秘书:“……”

他没想到这回傅百城还有下文,上班前,他认命地载着傅百城拐去了y大,直奔高层学生公寓。

傅百城憋了一肚子火要找黎珂算账,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可恶!难道那家伙开始躲着他了不成?不行,就算掘地三尺,他也非把她揪出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