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影淡一点,算了浓一点吧,嘶……还是淡一点吧,什么?淡不回来了?”

“假睫毛就不用了吧?她睫毛本来不就挺长的吗?”

“把她的黑眼圈给我往死里遮!”

“这是什么?鼻影?不用了吧?她鼻子本来不就挺好看的吗?”

“多打点腮红,还有这张嘴,再涂红一点,嘶……这个总可以擦掉重来吧?”

即使黎珂本人就坐在眼前,傅百城愣是不叫她的名字。有强迫症似的,他跟第三个人指代她的时候必须用第三人称。

他指挥得如此兵荒马乱,难为女秘书还能有条不紊有令必行。完妆之后,黎珂一看整体效果,居然清新淡雅,脸还是那张脸,并没有过多刻意的修饰,看起来却容光焕发了许多。

临走时,傅百城佯装不经意往她背上推了一把,黎珂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鼻尖狠狠磕到傅百城手臂上。他早有准备,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把她摆正,嫌弃地:“你小脑是不是功能障碍啊?”对女秘书说,“换双跟低一点的。”

傅百城竟然记得第二次见面时她赌气说的那句对化妆品过敏,黎珂本来还有些感动,谁知他突然来了一出拙劣的自导自演。

“………………”感动没了,她只能用六的倍数个点来表达无语之情。

不过,这段自导自演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让她穿双舒服点的鞋,综上考虑……勉强感动一下吧。

黎珂很擅长自己消化负面情绪。坐上回城的车开往最终目的地途中,她已经把来时的不愉快全都分解掉,抱着那个装了她衣服的袋子,认认真真开始紧张起来。

平心而论,她确实很想给傅百城的母亲留个好印象,但又实在害怕横贯在中间的阶级鸿沟。她一直不擅长与人交际,也不会刻意讨人喜欢,学不来林悦、齐裕那样抓住恰当的时机说恰当的话。此刻在未知领域的难题前犯难的紧张,实在比多元分析考试前的紧张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