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陈秘书欢快地摇着狗尾巴带上门,她才转过身来,继续母子间限定的对话。
“卫生厅的招呼是我打的,我说过,黎珂是个可造之材。有我的保票,她还用读什么研究生?三年时间省下来,好好到体制里磨一磨她的性子不好吗?”
这话赤裸裸地将黎珂作为傅家的工具人打算,实在刺耳。
空气里唯余的轻快之风一扫而空。
傅百城皱了皱眉,满目寒霜:“妈,你对她的喜欢都是装出来的?”
“我是很喜欢她,何必装呢?论未来能达到的高度,她比小悦那孩子更加合适进我们傅家的门。”傅妈妈换了个姿势,对他的紧绷视而不见,“你对她的包装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包装?
他的并肩作战在母亲眼里,竟是冷冰冰的,居高临下的“包装”二字。
他对黎珂施以的那些援手除了实现她单凭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外,或许还出于某种对自己遗憾的弥补。
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事不便做,却不代表不想做。但他帮黎珂,却从没想过要操纵她,今后的路是属于黎珂自己的,他对他们的未来那样期待,也仅止于期待而已。把黎珂一手捏圆搓扁,雕塑成现实需要的样子……那跟再造一个永远的遗憾又有什么区别?
最最重要的是,他从没想过要逼黎珂迈入体制。
她是披云斩月的出鞘利剑,然而过刚易折,无法在官场上独当一面。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锐气?
成长和苍老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二十六岁的傅百城和二十岁的傅百城根本没有办法相比,这是一种宿命,逃也逃不开的。
他把和黎珂的相遇同样引为宿命。
二十岁的黎珂,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