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恨极了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黎珂此时方懂。
精神透支到极限的时候,体力便也被一同抽干了。她满眼是电视花屏时的雪糊糊,徒劳地催动双腿往外跑。跑着跑着,无意识地抬手擦了把脸,竟分不清满手的湿黏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黎珂!”
她停下脚步大口喘嗽。胸腔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漏了风的大风箱。
阿鲲跨着一辆小电动呼啦刹停在她身旁:“快点上来,我不知道数院研究生楼往哪骑,一会你记得给我指路。”
他愣是把小电动骑出一股机车的马力。连一路的违章拍摄闪光灯都被他甩在脑后,擦咔,擦咔,像是一颗颗射出枪口却堪堪人体描边的子弹。
黎珂带着满身湿汗在风中被吹得一激灵:“你怎么知道……”
“傅先生提醒我的。”阿鲲看了眼后视镜。
傅百城?
手机在口袋里小幅震动,她这才想起通话还没挂断,赶紧接起来:“我没事。”
他显然强压怒火:“你有事没事我自己会判断。”
“你别担心。”
“我要不要担心我自己也会判断。”他稍顿了顿,语气柔和下来,“我替你给数学院和教务处打了招呼。”
十月底的事件清洗了一大批陈澍的爪牙。后来他虽然想方设法新插了不少进去,终究影响力不如从前。
黎珂抹一把眼睛,鼻头酸酸的:“谢谢。我会尽量在他们下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