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机扣动,轻烟浮起,杀招终于还是离开黎珂的手掌。后坐力把齐裕的手短暂震了开去,又被黎珂重新抓住,轻声回应:“我可以的。”
血浆流入眼睛,瞳孔疼痛钻心。黎珂在行李箱边胡乱蹭掉一层黏液,沉下心来射击。黑暗中其实无所谓瞄不瞄准,汗珠大颗大颗渗出她发间,所有回击仅凭感觉。
没用的。这样的抵抗甚至称不上抵抗,只是一种半绝望无希望的权宜之计罢了,她能感觉到敌人已趁弹雨的间歇悄然逼近。
等到弹尽,就是人亡之时。
力度从齐裕垂落的手传递到黎珂身上。
渐弱,渐息。
黎珂脑中绷紧的弦嘣地一声断开:“齐裕?齐裕?”
肩头的压力骤然加重。微凉却柔软的唇瓣擦过脖颈,齐裕死一样沉默着。
她感觉到与齐裕贴着双臂的温度正渐渐流逝。湿意,冰冷而粘稠,从两个人紧靠的腰腹渗透开来,连她的后背都一并浸润。
她和齐裕彼此都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
眼泪无用,话语苍白。
宋陈的手机被一枪打得粉碎。周昊把自己的借给了她,靠着她轻声哄道:“别停,我们还有得救,我们还没死呢……不能现在就放弃抵抗对不对?”
宋陈捂住眼睛,点头时下颚不断叩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