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百城咬牙切齿:“除了拜拜,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

黎珂福至心灵:“我想起来了,确实有。”

傅百城脸色稍稍缓和。

“我出国都忘了跟王紫宋陈说再见了,”黎珂转向驾驶座,“孙老师,现在去一趟天河区还来得及吗?”

傅百城周围气温狂降,寒冰自脚底寸寸展开。

“还有,”她重新扭过整块木板一样的上半身来,“齐裕还躺在医院里,她的情况你一定要每天……”

傅百城终于忍无可忍:“快滚!!!”

他全身上下好像都冻僵了,一动也动不得,任由疼痛自血液侵袭遍体。但就在汽车启动的瞬间,他下意识往前跨了一小步。

“黎……”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一个梦。到来与离开都被过去预示好了,无可动摇。

地砖上的光晕在傅百城脚下模糊,颤栗。

滴答。

连告别都如此潦草,一个没心没肺,一个肝肠寸断。

云翻雾滚,唯有机身被藏在高天里的阳光晕上了一圈金边,向换日线那头孤行,渐远渐消逝。

黎珂走了。

离开是非之地对她是件好事,越早越好。

他把脸埋在黎珂送的正态分布抱枕里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抱枕被他藏得太好,不说黎珂的温度,连她留下的气息都早散得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