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人声夹在费力的干呕中,“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上回我在他家怎么翻都翻不到,害得陈校长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

居然是何霜!

她后一句话像是对在场的第三者抱怨的,说完时恰好呕声稍息,她即转回来,“陈校长要的东西你藏在哪儿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卡着浓痰的“嗬嗬”声。

“曹老先生,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你知道陈校长上面的人是谁吧?要是我们没按你说的找到的那样东西,你死了,你儿子那一家人可是还有几十年要活呢——”

想来当时病房里的第三个人必定是魏院长了。难怪曹司令死得如此突然,不明不白。

恐怖的嗬嗬声还在继续。似乎是何霜把录音笔举到了曹司令嘴边,那口翻腾泛着不断吹起又胀破的浓痰泡沫之中,终于渐渐能够分辨得出一缕飘摇的人声:“二十年……审判长开庭前,丢进碎纸机……粉碎……”

那声音像是喉咙眼里盛了一碗黄白相间的岩浆,灼热沸腾,冒着恶臭的蒸汽。

傅百城忍不住嫌恶地皱起眉头。

只是录音都让人如此五脏翻腾,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若配上录像画面,恶心程度定然成百上千倍增加,绝不亚于酷刑。

好在连陈澍自己都听不下去,立刻按下了停止键:“难为他们要跟姓曹的周旋,接下去这样的声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没必要听了。小傅总,说到这个份上你该明白了吧?”

“二十年前爆炸案庭审由姓曹的一手打点。他和当时的审判长达成了共识,所有日后可能造成翻案的证据已经全部都在碎纸机里粉碎了。你今天想重启案件,除非穿越到二十年前从碎纸机里夺回证据……但那怎么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