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时伸手叩开房间灯的开关,一把将她抱坐在了炕沿上,弯腰与她平视,脸色极其不好看:“你告诉我,是他们中哪个人,碰了你哪里。”
他表情阴冷得吓人,话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握着她肩膀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姚问闭了闭眼,等适应了强光刺激,才睁开眼睛。她强迫自己从无法自已的情绪中走出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弯了弯眉,说:“小南房太吵了,睡不着。我就找了部电影来看,真的太感人了,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泪。”
听她这样说,江与时紧绷着的身体才慢慢放松,眼睛里的凶戾一点一点散去。
“我害怕眼睛肿,就一直忍着没哭,可你突然回来了,”她很认真地编,“我本来都不会哭了,但是我看见亲近的人就会忍不住。然后就……”她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她鼻尖还红着,脸蛋上还有泪,可她的状态是轻松的。
江与时的肩膀彻底放松,紧绷着的表情松懈。他匆忙赶回来,在过道里听见小南房一阵吵闹,心里实在太过焦急,进门都没去搭理那群游手好闲的男人们,第一时间直奔正房,等确定她是安全的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才松懈,转头又瞧见她哭成了个泪人,那一刻简直如一盆凉水打头顶浇灌而下。
此时耳听她这样说,又见她眼睫含泪,脸颊泛红,他轻笑一声,说:“你的泪腺可真会挑人。”
差点儿吓掉了他半条命。
姚问见他笑了,这才算是安心,不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许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的脸有点儿凉。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就见他正垂眸看着她,黑眸沉沉,没再笑了。
她仰起脸,就着这么过分靠近、过分亲近的姿势笑着说:“辛苦你了。”
灯光泛白,她就在这白光里,就在这笑容的遮掩下,一语双关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对他说的话。
辛苦你了。
辛苦你逼迫自己承担了许多原本不该此时的你承担的责任,辛苦你默默为家人着想、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