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云望着站在面前叽叽呱呱安慰他的小皇帝,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他一向十分忍耐,人生起落沉浮大风大浪都不乱方寸,旁人羞辱欺侮也能不动于心。

但是刚才那个鲜卑人一拉小皇帝的手,还说出那种话,他发现好像有雷霆万钧在胸中炸裂,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强烈的情绪挤占,本能地出手一拳砸在对方的面门上。

这个小少年,他不能容许旁人的触碰,不能容许任何人的觊觎。

唯独与这个少年有关的事,他总是频频心乱,难以自控。

刚才他虽是为小皇帝动的手,但打的毕竟是小皇帝的友邦使者。让一个友国使臣在本国境内被人殴打,对于大局其实十分不利。哪怕小皇帝多一点心,都可以怀疑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让小皇帝与邻国不睦,破坏他的友好邦交另有图谋。

但是这小皇帝,却反过来怕他心里过意不去,怕他自责,还在安慰他。

他欣慰,又担忧,又内疚,又惶恐……

他分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有未来。

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愫?

小皇帝习惯了温霁云时而不理不睬,他最擅长就地取材地找乐子,刚跑出上真观,自己又找好玩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