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闻希再也顾不得深藏在骨子里的教养和严重的洁癖,直接拨开面前这个絮絮叨叨的人,加快脚步往走廊尽头走去,还伴随着大妈扎呼呼地尖叫:“哦哟,急什么啦!现在的年轻人说几句话都不耐烦,搞不好咯。”
直到面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纤瘦身影。
小孩穿着一件白卫衣+破旧的牛仔裤,手上拿着一个刷子,脸色清冷地刷洗墙面上的油漆,那只像钢琴家般好看的手,明显比离开易家的时候又肿了好多。
本来极其好看的大眼睛,此刻却失去了神采浸透了疲惫,眼皮有些浮肿,眼圈很红,很明显是哭过了。
安禾先前在地上痛哭一场以后,情绪略微平复,不舍得买专门的油漆清洗剂,就买来了一大瓶便宜的香蕉水,想趁安逸阳他们明天回来之前,把这些痕迹都清理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安禾希望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吃顿年夜饭。
毕竟这是他孤苦这么多年,第一次可以再和父母过年,没人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无奈刷了半天,墙面上的红油漆仿佛像被镶嵌进墙里那般顽固,怎么洗都洗不掉。
安禾不得不佩服最初那个想出用泼红油漆来讨债的人,真心是民间出人才。
“你在干什么?”突然耳畔传来带着愠怒的低沉嗓音。
安禾被这出其不意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刷子就掉在了地上,“嘎嘣脆”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发出响亮的回声,入目就看到一双明显带着怒气的桃花眼。
“我,我在刷油漆。”因为易闻希出乎意料的出现,安禾的大脑一瞬间进入卡机模式,只能顺着他的问题往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