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是说, 我要被皇帝废立两次?”
道人摇头:“不,你会是两个人的皇后。”
道人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哎, 乱国之象。”
李桑桑从睡梦中惊醒。
梦中的那场大火依旧在焚烧着她的身躯,她似乎感到了痛,她看到了长安的大雪,琼楼的火, 李丛的背影,还有高桓的柘黄衣衫随着火舌舞动。
衾盖从她的身上滑落,已经是隆冬季节,但她分明感觉不到冷。
掬水披着衣服点着灯走了进来,讶然道:“三娘子又做了噩梦?”
李桑桑忽然笑了,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苍白和冷漠:“不是梦。”
李桑桑感到浑身的燥热渐渐褪下,她用手捂住了胸口。
掬水担忧地看着她。
道人临走之前,曾说过三娘子大病之后,勘破了许多东西。大约是痛苦的,三娘子看起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掬水为李桑桑掖好被子:“那三娘子快些睡吧。”
李桑桑缠绵病榻许久,等她能起身走动,想要见一见那个道人,却被父亲告知,那道人已经去云游四方了。
李桑桑站在梅花树下,小小的身子如一个粉团儿一般,她攀着梅枝,不知在想什么。
她是一只瓷瓶,被打碎了又重新粘合起来,外面看是完好无损的,内里大约有些损耗,混着泥和水,黏稠一片。
她拽下了梅枝,动作毫不怜惜,生前李丛的话萦绕在她耳边,她似乎陷入了一个巧妙的陷阱。
李丛让她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