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舒放下了酒杯,起身掸了掸身上衣袍的褶皱,笑言道:“鄙人谢谢右相的款待了,只是鄙人喝不惯龙井,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根性,鄙人属实难改。”
言罢,季暮舒鞠了一躬,敛声道:“鄙人先行告辞了,驿站离贵府着实太遥远,鄙人害怕来不及在驿站熄灯之前回去了。”
理由解释的清清楚楚,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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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憧憧,季暮舒仰躺在驿站房间里的湘妃榻上,月光皎洁,月色朦胧,菲菲霭霭,摇摇曳曳,让人看不太清窗外远处之景。
其实在去之前,他是真的想投靠右相的,李知可能才情不够探花之位,但是他也算是真的热忱少年,当时在贡士院的时候,那可是几乎无人知情他是右相之子。
隐瞒尊贵的身份,跟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挤在贡士院一起备考。
说到底,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官宦四海,若是安稳度日倒也不难,但这终归与他的初衷相悖。
香薰的最后一小截燃尽,烟雾在火花崩灭之前,猝然猛蹭,季暮舒挑眉看了眼香炉,他起身朝床边的布包走去,布包里裹着最后一根香薰,屋内的香味散了些,季暮舒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他拿着最后一根香薰面不改色地朝炭火炉走去,点燃了最后一根香薰。
香薰的味道骤然溢散开了,整个房间瞬时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季暮舒找了礼部借来了几本史书,他踱步走到书桌前,伴着昏黄的烛灯,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