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的事发酵开来,最后朝廷规定陋规取消,海关关税从以前的一层提到两层,官礼这个没有取消,朝廷睁只眼闭只眼,水至清则无鱼。这次的事三处海关有二十人受牵连,其中十五人降职,五人问斩。对海关来说动荡堪比地动,余威震于殊俗。
慧娴这边在海商罢工的第五天,才收到了信件,一封是舅母的,一封是舅舅的。
舅母书信是声泪俱下的让慧娴规劝刘景峰别跟着掺和罢工,一来怕朝廷镇压出事,二来其女儿是嫁给的官家,这样和海关对着干,让大女儿在夫家很是难过。
刘景峰的信中则是义愤填膺的诉说着海关的种种恶行,然后坚决的表达了自己要抵抗的决心。
慧娴看着手中的信,无奈的叹了口气,小舅舅做事容易冲动,从来都不会迂回些,思前想后,碰巧大哥又不在,自己在王府,这就没人能够牵制住他。只能写信好言好语的规劝一番,这来回路上就要好几天,海关那里有什么事也爱莫能助,心中忐忑,担心的上火吃不下饭,幸好京城的消息是快的,从荣欣这里知道,这次真的处置海关,没有涉及海商,心才落了地。
几家欢乐几家愁,慧娴这里放了心,府中佟氏确唉声叹气,愁容满面,在处决的官员中,赫然的写着卓仑。昨天其母就带着姨母一起过来,痛哭流涕求着她能在荣欣面前劝说求个情。
佟氏当着姨母的面不好拒绝,硬着头皮应了,心中苦涩,知晓荣欣定不会为她去万岁那里开这个口。
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一边习字的大贝子瞧见,以为她是在为大郡主搬去慧娴那里伤心便安慰道:“额娘,无需如此伤心,我姐姐这人不明事理,贪图虚荣,非要去那个女人那就去吧,左右自己就是个郡主,以后是要嫁人的,到了夫家还要仰仗着娘家这里呢?”
佟氏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说着话舒天,心中稍显宽慰,淡淡的笑了:“嗯,额娘晓得,你姐姐的心思多些也没什么不好,况且她说的也对,我什么身份配不得你们的,以后你记得,当着人面不要叫额娘,这府中只有嫡福晋才能是你的额娘。”
大贝子不屑的呸了一口唾沫:“凭她个丫头片子也配,我自小就是您养大的,我就要这么叫,她能奈我何?”
佟氏听着心中酸涩,不知道当大贝子知道了他亲额娘的死真的和自己有关,是不是还会念在自己养育之恩,原谅自己。想到这不自觉的笑了,那日大郡主说的明白,何来养育之恩,只是养在身边提升自己的地位,这府中没有自己一堆人抢着养两个孩子呢,所以什么养育之恩纯属屁话。
佟氏无奈,眼下要紧的还是表弟的事情。不管有多为难,她还是让丫头伺候着换了衣服,待小厮来报荣欣回来后,便奔着慧娴的院子去了。
荣欣这边前脚刚进来,换好衣裳在炕上坐下,丫头就来报佟氏来了。
慧娴看着荣欣在那里喝茶没答话,便做主要人进来。
今日佟氏未施粉黛,眼睛微红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模样,倒是楚楚可怜。慧娴不知道各中情况,有些纳闷这是唱的哪一出?
荣欣放了茶碗,看着地上坐着的女人心中明白,自己先开口:“如果是为了卓仑,那就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