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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小姐,我是陆旭的老板,我们长话短说,你要多少钱才可以离开陆旭?”电话那头,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字正腔圆的语调好像居高临下的王者,挥剑而指,将她所有的欢喜和思念一击即碎。

棠遥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么狗血的桥段竟然真的会发生在现实中,而且这现实还照在了她的身上。

棠遥真的不觉得自己是脆弱的人,那个电话过后她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利索地搬离了两人一起住的地方。

走的时候她手里只拎着个20寸的行李箱,和陆旭的生活仿佛全压缩在了这一方箱子里,轻得过分。

第二天一早她上飞机的时候,转账提醒的短信忽然就亮了起来,六个零的数字不算多也不算少,前路是异国他乡的孤独,后路是爱而不得的深渊。

举步维艰下棠遥却清楚自己必须要走,当时的她甚至觉得这样一走了之才能了无牵挂。

可当她坐在异国他乡的孕检诊室门口时,当宋南溪再三确认了单子上的化验结果时,棠遥却哭了。

被迫离开的这段记忆仿佛是一把钥匙,锁着她所有的深爱和思念,她强迫自己不去碰触,以至于后来相思成疾真的得了病。

这病来的急,一颗颗药吃下去却完全除不了根。

那几年棠遥状态最差的时候想陆旭都能想出幻觉,明明眼前没有人,但她却能对着空气一个人默默哭上好久。

而此时此刻,真的人就站在眼前,她却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了。

伸手抓住陆旭衣摆的瞬间,棠遥记忆深处的枷锁“咔嚓”一声被迫打开,她眼泪掉得毫无征兆,仰头看着陆旭的时候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知道……”棠遥摇摇头,心里特别清楚这眼泪是因为自己情绪没有控制好继而才止不住的。

此时此刻她格外的难受,脑子里仿佛住了两个自己,一个在啸叫着欲绝的伤心,一个却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思绪奔溃间,她飞快冲到茶几边去找抗抑郁的药,谁知视线所及的茶几上竟然空空如也,那些药全被陆旭收了起来。

而棠遥沙哑的哭声仿佛一根带了荆棘软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了陆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