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遥被他的话逗笑了，是真的笑，笑得眼眶里都浮上了一层雾气，“是啊，真的是偶像剧，她说给我十五万让我别挡着你走红的道。”

“多少？”陆旭傻眼了，他根本没想过还有更狗血的剧情。

棠遥笑出了声，眼前那一片模糊的光景刻碎了陆旭宽厚的胸膛，她能明白陆旭愤慨的点，毕竟当年他只被自己卖了十五万。

“其实十五万对当时的我来说很多了不是嘛？”棠遥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笑过后，无边的寂寞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所以这钱我是拿了的，为了能让她放心，让她知道我是真的会和你一刀两断的，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吗？”

“是个屁！”陆旭直接爆了粗口，“棠遥，你脑子里装的是水么？”

但棠遥无视他的怒意，松开了抓着他衣角的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暗的暮色道，“你蒙心自问，如果当时我们立场互换，你会怎么做？”

陆旭愣住了。

棠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沉，“我和你同时出道，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三年，我们都清楚这条路的辛苦，不红是一个混法，红又是另外一个混法。机遇在这个圈子里太重要了，陆旭，你敢说如果错过了当时那个爆红的机会，你还能等到下一个机会吗？”

“那你也不用一走了之啊？”陆旭低吼，“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还有，你在走以前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棠遥默默摇了摇头，“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会走是因为那时候我自己也很乱，我知道，如果我不走的彻底，根本做不到不去找你。陆旭，我真的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不希望看到你错过这个可以大红大紫的机会。”

棠遥的眼泪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我知道你是那个可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人，你值得万千的掌声，也值得万人的偏爱，我知道你是个专情又认真的人，所以我更要成全你。”

“成全我……”陆旭感觉胸口被人重击了一拳，闷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照你这么说，我这几年的光鲜亮丽就是用你的委屈牺牲换来的？”

“对，曾经我也是这样想的。”谁知棠遥竟真的冷静点头，“曾经我也一直告诉我自己，你凭什么能有今天的成就？如果当年我没有走，或许就没有成为顶流的你了，直到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大雨，南溪陪我在医院的走廊前站了很久很久，她问我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我先是摇头，很久以后才点了点头，我和她说，要的！”

见陆旭的脸色已经转成了铁青，棠遥叹气继续道，“怀着念念的有段时间特别难，我曾经以为我永远不会动那笔钱，可后来我发现在生活面前，所有的尊严和坚强都是扯淡。那时候我才想到，假如当时我没有选择走，我们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我依然会怀孕，我们也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可是你错过了最好的成名的机会，我们的生活或许会变得很难。你信我，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奔波的日子真的特别无趣，我真的很害怕，我们从前的喜欢最后都会变成两看两相厌的。”

“这就是你离开我以后的顿悟？”陆旭气得恨不得打开棠遥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

“不是顿悟，是自我安慰。”棠遥终于摇头，失口承认，“你能想象，离开你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