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江淡定地将铺盖卷打包好,将几本书和衣服包进包袱里,对两位好友说:“好了,我们走吧。”
走到院子里,齐五还在奚落赵老三夫妻:“你们也不怕那孩子的爹娘半夜来找你们?我的孩子要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韩春江看了看唯唯诺诺的舅舅舅妈,还有吓得缩在一旁的几个表弟妹,心中有些发堵。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几位亲人了,可谁能料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局。他苦笑一笑,可能是他亲缘浅薄吧。不过既然无法好好相处,断了联系或许对彼此都好。
拒绝了徐谦章要帮忙的手,韩春江淡淡地说:“走吧。”然后出了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小院子。
回到马车上,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徐谦章才开口说:“要不你去我家吧,反正我家房子也多。”
何云旗偷偷踢了他一脚,让他说话注意点儿。徐谦章瞪着眼睛,不知道为啥挨了一脚。
瞥了一眼两人底下的观察,韩春江微微一笑:“那就先去府上叨扰几日,等开了学我就搬出去。”
何云旗知道他性子要强轻易不求人,若不是三人关系好,才不会答应徐谦章的提议,她更好奇他是如何打算的,“如今你是脱离出来了,可毕竟那里也有一间屋子可以容身,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若再大上几岁,也能出去打零工养活自己,可韩春江今天也不过十岁的年纪,就算去找活做,别人看他这个样子也没人要,除非去卖身。
可就他这种耿直的性子,哪个脾气好的主家会买他?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都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能饿死?”韩春江从脚底下拉出包袱,拿出一个竹哨来,然后捏着手指将里面的东西拉了出来,“当初我娘虽然把我托付给舅舅,但并不相信他们能一直对我好,只是没想到他们等我娘一死就变了脸,这是我娘临终前偷偷赛进去的五十两银票,让我救急用的,舅母将我带的行礼都翻了一个遍,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走了,只有这只竹哨不值钱又一直拿在我手里,才幸免于难。”
何云旗无比地佩服韩母:“你娘太有先见之明了。”有了这五十两银子,暂时就吃喝不愁了。
提到母亲,韩春江神色黯然:“我娘活着的时候,总说这个弟弟最是贴心,对她最好,若是让她知道舅舅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不知道有多痛心。”
当年的稚子小儿围着姐姐的腿打转,得了好吃的就发誓以后一定对姐姐好,为姐姐撑腰。怎知岁月催人老,钱帛动人心,当年的誓言诚心诚意,如今却变了狰狞模样。
徐谦章:“你娘要是知道他这么对你,不定拎着大棒子锤他呢。”
这一番倒是逗的韩春江露出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