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后逝

听着庆历皇帝细细的述说,又见他一脸悲痛的样子,皇后明知不应该,却还是问出了一直梗在她心里的话。

“当年李氏的桂花糕,陛下事前知道吗?”

庆历皇帝心里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

“你竟是这样想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连父皇也不过觉得我借机发难,拔出李家这个毒瘤向他表明心迹,你却认定是我拿你的命来谋划的?”

庆历皇帝只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他心里的爱妻知己竟是如此看待他的。

想要发脾气砸东西,又想要摔门而去,但看着皇后虚弱的躺在床上,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便又强行忍住了。

“你是觉得李昌鸿的女儿不可能那么蠢吧。

但她真的就这么蠢。

在她进府之前,李昌鸿便私下来找过我,请我关照她女儿,不求权势地位,但求平安康泰。

他说他这女儿不知为何脑子既不像他也不像他夫人,言行处事格格不入。

若是作为他的嫡长女联姻,怕不是结亲是结仇。

只有送入皇子后院为妾,女儿不用管家交际,又能锦衣玉食,还不伤他们李家的颜面。

而我们府上,当时都觉得皇位绝不可能落在我头上,我无权无势,不管哪个兄弟上位都要宽待我以显示手足之义,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为女儿谋划的最好的出路了。

可我们谁都不知她竟是又蠢又毒,谁也想不到她会在那个时候下手。”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想你,但真的是太疼了——”

见皇后这样,庆历皇帝心一软,止住她的话,转移话题谈起其他的事。

这一夜,外人都不知帝后二人谈了什么,皇后便又昏迷了。

三日后,皇后崩逝了。

庆历皇帝命礼部治丧,命元春依旧掌管宫务。

又命辍朝七日,除皇妃宗室以外,各大臣、在京命妇二品以上,均摘缨易服入宫哭灵。

庆历皇帝每日都来皇后灵前祭酒,有时会待上一二时辰。

后宫众妃继前段时日表现雍容大气、贤良淑德之后,这次又在灵前各显身手。

有哭的梨花带雨弱不胜衣的,有嚎啕大哭悲痛莫及的,个个表现的和皇后有深情厚谊,恨不能跟着一块儿去了。

又有今日哭晕一个,明日一个撞棺,忙的元春脚不沾地。

皇子皇女们个个哭的如同死了亲娘一样撕心裂肺,但和真正死了亲娘跪在灵前不动不哭的太子一比,真情假意一眼便知。

庆历皇帝心知这些人为何如此做作,终是忍无可忍,降了几个演的太过的后妃的位份,众人这才消停。

自皇后崩逝,太子便水米未进,不眠不休,庆历皇帝想如法炮制再给他灌一次安神药都无从下手,只能细细开导。

后来还是太子想通,怕自己无法支撑步行为皇后送殡,才每日喝上两碗稀粥,略微睡上两三个时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