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笑道,“虽是寒冬,不过家中稍稍有些闲钱的人家都得出来备年货,况且台风过后许多东西都需要添置”。
“这里是居民区域,还不算繁华。琼山县正中央是府衙和中心广场,东边与神应港之间就有货市,南来北往的客商常去此地贩货,故而人流如织。”
“你若是顺着六曲江畔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各色店铺。到了夜里,众人散馆下工之后常来逛逛,便形成了从不熄灯的夜市,热闹到天明,颇有意思”。
周恪一面介绍,一面又有些心怀遗憾,只可惜他与沈游忙于公务,鲜少能够出门游玩。便是同去闲逛,也总能拐成调查百姓生活状况这种公事。
将来致侍之后不知道可否与她闲云野鹤、悠游自在的过完这辈子。
“十九郎?十九郎!”
周恪当即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怎么了?大伯父”。
周清抚着美髯长须问道,“十九郎要带我们去哪儿?”
周恪笑了一声,“大伯,我在杏仁巷置办了一套三进院落。院子不大,只好先委屈诸位长辈了。”
“三进院落?我们这么多人……”。
周恪笑容和煦、气质温润,全当没听见大伯这位生育了三子的宠妾的话,“三进院落虽不大,已然耗空了我身上泰半的财货”
周恪微微低头,似乎很不好意思自己居然那么穷。
这倒不是在说假话,他与沈游赚取的全部钱财在琼州发展初期,统统充公了。也就是说,现在赚钱的产业不算是他俩的了,是琼州府衙的。目前为止他们的收入就是两人在府衙工作的薪酬。
这事业啊,越奋斗,越贫穷!
“行了”,老夫人打了圆场,“十九是你们的子侄辈,难不成还要指望十九来养你们?”
此话说得颇重,一众孝子贤孙当即连声道“不敢不敢”。
周恪心里叹气,怪不得沈游总想避着这帮人走,毫无意义的宅斗简直就是在消耗时间、谋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