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上了四品,儿子就得回避。刘康裕迫于无奈就只能当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还是边缘地带的鸿胪寺。
更没让他料到的是,如今竟然又被塞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差事。但凡招安途中出了点问题,刘康裕就是个巨大的背锅侠。
背锅也就算了,怕是要丢命。
“爹,你听我说”,刘康裕低声道,“我今儿碰见了一个算命的,我觉得那算命的说得对。这种事情碰上了,就没有别的办法。要么推脱不干,要么拖着,要么漂漂亮亮的把活儿干了”。
刘府尹苍凉的笑笑,每根褶子里都藏匿着痛苦。
知子莫若父,他都没好意思嘲讽儿子,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能把招安这事儿做成吗?
“推脱不干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拖了”,刘府尹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个官位是用尽了力气,散去了半数家财,上上下下打通关节才保下来的。若要拿官位换孩子的命,刘府尹也是愿意的。
可很难说,今日这一场大戏到底是唱给他儿子看的,还是在逼迫他主动辞官,好换上秦承章的自己人。
偏偏他若真的请辞官位,秦承章估计摆摆手换个自己人上去,还把刘康裕给忘了。只有官位在手,才能够远程援助儿子,否则手上无权无势,谁肯买你的账。
“儿啊,咱们就先安心的去,慢慢腾腾的去,千万别想着建功立业”,刘府尹嘱咐道。
刘康裕点头如捣蒜,“是啊,今儿那算命的给我解了个‘刘’字,说我此行有刀兵之忧”。
刘府尹没有失智,他一点也不信这种傻逼话,沉声问,“你给了多少钱?”
“十两啊”。
刘府尹差点撅过去,十两银子!
为了打点府尹这个位子,他几乎把泰半家财拿来上下疏通打点,别说十两银子,一两银子他都心疼。
“就为了刀兵之忧四个字,你给他十两?!”
“不是啊”,刘康裕吓了一大跳,“他还送了我一个‘拖’字,跟我说,向陛下汇报要勤快,面子功夫要做好。还得早早派人去给叶青送信说要招安,到了那里之后就跟叶青来回拉锯。车轱辘话来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