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不知我等要守得是哪门子的法?”
沈游笑起来,轻轻的扣了一下桌面,沉闷的声音宛如一道催命符。
“我呢,唯有四个字要送给诸位”,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程远一眼,平静的说了一句。
“血债血偿”
程远一惊,差点打翻了手侧的茶杯。他强颜欢笑,“先生说什么血债血偿,我等俱是清白人家,素日里并未不法之处”。
“一个大户人家,要想获得田产,基本唯有三条路子可以走。第一条,努力赚钱经营,正规购置田产。这一条,我暂时不会动手”。
马老三当即松了一口气,他家在雷州发家早,经营着许多铺子,目前为止绝大部分新增的田产都是通过正常流转所获得的。
与之成为对比的程远和楼文墨,两人额间已经是冷汗涔涔,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好。
果然,沈游笑着转过头,对他二人说道,“第二条,百姓主动投献,成为你家中佃户,一般情况下是十租五,凶恶一些的就是十租八。”
“这一条,诸位放心,我不会动”。
放心?放你个头啊!
楼文墨呼吸都要急促起来,他家许多田产都是投献来的。靠着家中子弟的举人功名,获得了大额的田产免税资格。
这也是为什么在程家之前,楼家会成为雷州当地最大的一个世家大族,就是因为有功名的子弟多。甚至于让半农半商的马老三唯他马首是瞻。
现在沈游说她不会对这一部分田产动手,楼文墨哪里肯信?
是,她绝不可能强制要求百姓们脱离隐户、佃户身份。她只会降低农税,吸引百姓们主动潜逃,脱离隐户身份。
至于投献来的佃户,那就更简单了,她甚至只需要出个政策,表示佃户当年是主动投献的,如今也可以主动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