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恶意或许真的可以通过眼神传递。
明明知道有护卫们在旁边守着,不会有人冲上来抢她手里的饼。可孙莲花像是能够感觉到什么,狼吞虎咽,一个劲儿的往里塞。甚至要嗬嗬的发出几声气音,猛锤胸口才能把干硬的面饼塞进肚子里。
没了。
刘三斤是眼睁睁看着那块面饼被吃下去了,没有了。
他麻木的脑子里刚刚才有了一点点亮光。像是伴随着那块饼子的消失,那一点天光也没了。
刘三斤呆滞的跌在地上,他没有力气走下去了,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更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挣扎下去。
两颗浑浊的眼珠子就这么看着有人从他身边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他们在干什么?
刘三斤呆呆的想。然后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暂的嗬嗬声。刘三斤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的往前冲。他学着刚才经过他身边的人的样子,远远的跪在地上,祈求着这些护卫们给他一点点吃的。
即使只是饼子的碎末都可以。
四五百个灾民,像是被带动着一样,跪在地上,磕头的、祈求的……他们以额头的鲜血祈求贵人们赏点吃的吧。
赵云清丝毫没有被人称为贵人的喜悦和骄傲。相反的,痛苦、愧疚,几乎要将她压垮。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根据行动计划,他们只能够在最开始买下五十个左右的灾民,作为引子,或者说对照组,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
为了将灾民顺利的带回晋安,除了这五十个灾民之外,剩下的灾民他们分发粮食的粮食只会更少,甚至根本无法分发粮食。
“诸位,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吃上饭,是因为他们入我家门,做了女郎的仆婢”,赵云清强忍着痛苦说道。
刘三斤眼底爆发出了巨大的希望。如果当奴婢就能吃饱,他根本不在意给谁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