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郎顿觉头晕目眩,中午大好的天光照在他来上,映出了孙大郎一副眼底乌青的样子,摆明了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门也不踹了,妾也不纳了,打手都不要了,孙大郎拔腿就跑。
身后一众混混打手们面面相觑,回过神赶紧跟着孙大郎往孙府里冲。
门内的李翠一时之间松了劲儿,竹刀掉在地上,她又哭又笑,活像个疯子。
李翠喃喃念叨:“皂衣军来了!来了!”
半晌,李翠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活像是要把自己二十几年来的痛苦都倒个干净。
她父母丈夫皆疍民,外出捕鱼,都死在了海上。李翠独自一人艰难拉拔四个孩子,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偏她又是贱籍,日子过得猪狗不如,谁都能上门踩她一脚。
李翠大哭一场后,抹干净眼泪,日子还得过下去。
她慌不迭的爬起来,赶紧把四个孩子带出来,再把被子絮一絮,还能再用一年,鱼都得腌起来,得替冬日留够口粮。
“李家娘子!”
李翠一抖,几个孩子猛的攥紧李翠的破衣摆,最小的那个已经是要哭不哭的样子了。
“是我,桂花啊!”
李翠秀气的肩膀猛的一松,她喘了口气,“哎,来了”。
“是桂花啊!”
李翠也不好责怪旁人为何不来救救她。
云门帮势大,沿海一带的许多疍民都在云门帮那儿跑船。来的孙大郎又是是风扬渡船老大孙根的儿子。但凡今日周围的疍民帮了她,明儿全家老小的生计都没了着落。
更别提云门帮还一手捏着许多海货的收货权。许多大商户们都在跟云门帮大批的进货,根本不收散户们良莠不齐的海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