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韩兴淮的除却几个亲信之外,其实再无旁人。可满场众人,就连不太熟悉的几个官吏都在劝韩兴淮,因为韩兴淮一死,全了他的忠义之名。那他们这帮投降的怎么办?
不忠不义的名头岂不是要跟着他们一辈子?!
一时间,仿佛人人都感伤于韩兴淮素日里的情谊,纷纷劝慰他。
全程只有皂衣军一言不发,迅速提刀戒备。
一直没说话的刘三俊开口问道:“我想问一问,韩大人为何要自刎?”
韩兴淮一愣,这会子被众人打断,他只觉这场自刎如同一场闹剧,实在难看。
韩兴淮只好说道,“让将军看笑话了”。
“不是笑话”,刘三俊认真的说道,“韩兴淮,年三十八,同进士出身,初任太康县县令,在任内兴文教、劝农桑,三年期满,县粮库内仓廪足。于是被调任至益升县为县令。十五年间,辗转多地为县令……三月以前,忽被擢升为临川府府尹。韩大人,我说的可对?”
韩兴淮只觉额头冷汗涔涔。历任经历,按理,只有吏部能查的到啊!皂衣军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韩大人,你年三十八,早已心智成熟。做出任何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我并不想劝,也没有这个必要劝”。
刘三俊说道,“我不过是想告诉韩大人,选择死以全忠义,这是韩大人的选择。选择生,择良木、投明主,将来好平定天下,令百姓安居乐业是其余这些人的选择。两种选择,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也绝不是笑话”。
韩兴淮了然一笑,他知道刘三俊说这番话是为什么。
为了堵上悠悠众口。否则势必会有人责问剩下这帮投降的人,为什么韩兴淮能以死尽忠,你们就骨头这么软,非要投降?!
果然,刘三俊此话一出,能够意识到的人都颇为感动,有几个甚至还对着刘三俊拱手一礼。
眨眼之间就收拢了人心,好手腕啊!
“受教了”,韩兴淮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