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手,转身去厨房做点能吃的东西。
她昨天和阿西娜一起去做礼拜,也没有新买食物,厨房里只剩下一些硬面包,和没做完剩下的大份意大利面,珍妮将意大利面煮了遍,浇上自己晚上做的酱料。见角落里还放着几个土豆,她又做了份土豆浓汤。
珍妮刚把浓汤端到餐桌上,保罗就下来了。
他洗了澡,刮干净胡子,又换了身衣服,整个人总算不像个流浪汉了。
珍妮见他这副样子松了口气,刚看见保罗没打招呼,拉开椅子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像是好多天没吃饭,凶狠地往嘴里塞食物,那法棍一样的面包也是好不容易直接往喉咙里塞。
这样凶狠的吃法吓了珍妮一跳,她试探地拿走一只碗,保罗绿色的眼睛立刻盯了过来,瞳孔里的黑色瞳仁缩得极小,不知道为什么,珍妮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浑身是血,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丈夫,带着骇人的气势,让人心惊。
“我给你盛点汤。”珍妮尾音有点颤。
“嗯。”保罗盯着她的动作,从喉咙里挤出一道气音,又低下头,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珍妮松了一口气,拿起保罗的空碗,装了一碗土豆浓汤,她端着汤放在保罗右手边,一个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碗底在桌面上落定,珍妮抬起头,目光正好落到保罗的手臂上——楼上只有保罗高中时的衣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明显很不合身,白色衬衫紧巴巴地绷在身上,其中领口和袖口最不合身,保罗没办法系上扣子,只好敞开,所以珍妮也得以瞥见,那些没有被遮住的血痕。
一道一道,用极狠的力道划在胳膊上,伤口结着红褐色的血痂,有些地方已经发炎红肿变红。
不止是胳膊上,就连脖子上、后背上……都能看见。
而且珍妮越看,越觉得这伤口好像是由指甲造成的。
她心里猛地一惊。
只是还没等她多看几眼,保罗已经把手放到桌子下,不耐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