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担心你的脸会吓到我，大可不必。”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慕容霓裳抢先开口，“我的脸曾经被野狗咬掉了好几块肉，毁得不比你差，我还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自己治好了？”

赫连云铮依然迟疑：“可是……”

慕容霓裳抿唇，突然淡淡地笑了笑：“连这点决断都没有，你还想浴火重生，重新翼展九天？只能做一只爬不起来的鸡，让那些巴不得你永远坐在轮椅上的人笑去吧。回见。”

扔下几句话，她甩袖就走，心下却得意洋洋：不是心高气傲吗？我就不信连这种话你都吃得下去……擦！吓死我了！

人影一闪，赫连云铮已经连人带轮椅拦在了她的面前，眸子璀璨如星，却也锐利如刀，唇边更有一丝清锐的笑：“霓裳，如果我是神医，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的胆子切一块去。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慕容霓裳一脸无辜：“有吗？我觉得还可以。”

赫连云铮依然笑得清锐：“你知不知道若是换做别人，这几句话根本不必说完，就已经被我挫骨扬灰多少次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慕容霓裳摇头，眸子同样晶亮，“我只想知道，不管这具身体多么伤痕累累，你的骨子里流淌的还是不是鹰的血和傲气！如果是，揭了你的面具，如果不是，今晚就当我没来过。”

赫连云铮凝视着她，眸子里的冷锐终于渐渐退去：“霓裳，当初选你为妃，我并没有想过你会变得如此完美，所以我不是失了骨子里的傲气，只是不想失了这最后一点尊严。不过既然是你，也就无所谓，我这一身伤痕累累可以给你看，但是……”

慕容霓裳微笑：“怎样？”

赫连云铮挑唇，霸者无双：“我既然认定了你，那么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你都不能不要。你若能还给世人一个更胜往昔的不败战神，你陪我一起傲视天下。你若治不了我这一身残缺，你只能陪我一起受尽天下嘲笑！”

刷，白玉面具骤然离开了他的脸。尽管还算坦然，他却本能地低垂了眼睑，生怕在慕容霓裳眼中看到任何他不愿看到的东西：鄙夷，嘲弄，恶心或者惊吓，甚至尖叫不绝……

这一刹那，慕容霓裳目光一凝，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骂那个狠心的混蛋，竟然将赫连云铮的脸伤成这个样子！

难怪他不肯轻易摘下面具，因为他的脸毁得的确太彻底！

就如今的样子来看，他这半边脸应该是被能够爆炸的武器或暗器所伤，因此整边脸坑坑洼洼，就像刚刚被暴雨荼毒过的沙滩！最严重的地方甚至只是颧骨上盖着薄薄的一层皮，不难想象当时的伤口根本深可见骨！

除此之外，那些疤痕居然青青紫紫，就像当初她脸上的肿块一样，五颜六色，丑陋而恶心！